2017年1月22日 星期日

多短打



  【FATE】騎士王與反逆者

  不論是誰,堅持的是什麼。
  那也不過是隸屬個人的,各自的正義罷了。
  掀起反旗的叛逆者也罷、守護人民而戰的聖王也罷。
  她們雙眼注視的,也不過是各自所想守護、珍視以對的寶物罷了。

  正因為相互熟悉而憤怒,反逆的騎士高舉起叛逆的劍。
  正因為相互知曉而沉默,守護的王者高舉起討伐的劍。

  僅是立場不同罷了。
  人們口中的正義與否。



  【蒼銀的碎片】根源皇女

  晶瑩剔透的水晶花,盛開在雪白的庭院之中。
  一叢一叢的枝葉,不論枝椏或葉都是霜雪般潔淨的白,讓人想起天使、讓人想起白鴿、讓人想起天堂。

  聖潔而美好的東西。
  沒有任何色彩能夠渲染在雪白之上,像是雪中庭院一樣的場所。

  根源皇女的花園,美麗的水晶花一直都是花苞。
  即使收斂著晶瑩的花瓣也依然美麗,即使尚未盛開也使人止息。

  在與蒼銀的騎士、亡國的國王見面時,細小的花苞才漸漸綻放。
  光芒璀璨,流動著銀白與天青色的花朵,美得讓人彷彿置身天堂。
  然而,只要輕輕觸碰到任何一草一木,不論是甚麼都將被純白侵染。

  得到愛的全能者(神祇)成為了少女。
  從非人逐漸體驗到人類的情感。 愛慕、喜悅、陶醉,眼中只有一人、目光只追逐一人。
  為了回報他,為了回報那為她帶來甘露與生命的王者,停留於少女身軀中的神之機能,微笑著為他展開一連串的殺戮。

  即使他無法執行也沒關係,只要她奉獻就好了。

  直到終焉,根源皇女依舊深深愛著那名騎士。
  為她帶來愛與生命的,高貴的騎士王。

  祝妳順利,高貴的皇女。

  現在,請暫時的休息吧。
  闔上您的雙眼,讓甜美的微笑停駐在您的嬌嫩的唇上。


  【原創】短打.知與不知

  「你覺得什麼是幸福?」
  把玩著繡滿繁複花紋的錦球,綴在旁邊的流蘇如夕暮的日光,金耀燦爛中渲染豔紅。細軟的黑髮被細心地梳理編成辮子,如花冠般盤在頭上,在辮子上細綴著的金花,銀色的葉子和花苞隨著黑髮飄動,流轉的漂亮的光。

  包覆著厚重華麗和服的嬌小身軀,就像移種在墨玉花盆的蘭花——她的眼睛,是蘭花一般雅緻的淡紫。彎彎的唇角帶著水光,嫣粉的唇瓣猶如櫻花的花瓣,如此的細幼、如此的嬌弱,如此的嬌憨可人。

  也許會因著她的容貌而產生誤會,誤會她是一個嬌滴滴的、像是節慶人偶一樣孩子。
  但是只要細細地注視那雙眼睛,你就能明白她絕對不是個純真無邪的孩子。

  啊啊,純真也許是有、無邪也許是有,但是,絕對不是那種稚嫩得有如幼苗的天真無邪,而是過於清澈透亮的、彷彿看清了世間一切的潔淨透明。
  水晶一般的花兒,栽種在玉盆中的虛幻花朵。

  「有人覺得,能夠得到大筆錢財不受金錢困擾是福;有人覺得,能夠擁有絕世美人們的垂憐與愛慕是福;有人覺得,能夠握有大權是福。」
  「有人覺得,能夠備受寵愛是福;有人覺得,能夠被受信賴是福;有人覺得,能夠沉溺於知識的汪洋無所不知——是福。」

  「……問我呢?把問題丟回來給我啊,你這人真是的。」
  舉起寬袖掩著嘴,彷彿被逗笑似的,蘭花一般的美麗少女輕聲笑道。

  「我的話,認為啊——」
  「福,是無知。」

  「哎,可不是指如家畜般被養育著等待死亡的那種無知。而是指『不知曉過多的、多餘的東西』——那樣的無知。」
  輕拍著手中如藝術品的錦球,外貌稚嫩的美麗少女微笑道。

  「看得東西太過的多,明白的東西太過的多,只會帶來更多的危險。」
  「一如於淺岸窺視水中一般,在清涼的淺河邊即使滑了步伐也不至於無法脫身,然而假若你窺視之處並非淺河,而是深不見底的深邃汪洋——」

  啪。
  錦球落地,方才把玩著球的手中突兀地持拿著一把扇指向了你。
  展開的扇面上,細緻的紅紋如盛開的彼岸花海般鮮豔得過於惑人,墨色的扇柄如光華墨玉,刻於扇骨上的金紋如流動著光輝,一如於深夜中突兀探首的日光。

  「那時,若你墜入其中。」
  「當心無法自其中掙脫啊。」

  她微笑著如此說道,彎瞇起的眸子如狐狸一般,長睫如扇。


  【原創】短打.毒之女

  在狂舞中散溢汗水。
  混雜著昂貴的香水與花香,她的汗水彷彿帶有毒液華花肆意盛開般,似有若無地挑逗以氣息盤旋、以劇毒芬芳繚繞他人。如身著華服、手持羽扇的交際花般,在矜持與莊重之下隱透著靡爛的浪蕩。

  只要她願意,她便能成為你所想要的那種姿態。
  以纖細的指尖撫過紅豔的唇瓣,如挑逗似地將身軀投入懷中。芬芳繚繞的同時彷若無骨的雙手將會攀上你的肩頭,滑膩的彷彿塗上蜜般帶著香甜。
  連吐息都是那樣魅惑人心。

  如同被含蜜的舌舔動神經般,豔而惡質的香氣撩動著人們的意志。
  猶如視人的失態為樂般,花色斑斕有如華美毒蛇的香氣,輕鬆而簡單地為人帶來情慾高潮般的快感,同時如細吻般將毒液輸入、用毒使人的腦袋溶解。

  只要與那名擁有少女身姿的美麗毒物相會之時。
  僅僅是視線交織,死神便會敲響屬於注視者的喪鐘。

  以極致的美豔奪去你的視線。
  以迷幻的芬芳奪去你的呼吸。
  以柔軟的指尖奪去你的感知。

  最終,以沾染毒液般的柔軟低語,輕輕地扼殺你的生命。


  【原創】短打.花藤義肢

  金屬所製的銀白色義肢,如藤蔓般的花紋盤伸在肩膀,像是盛開的花朵一樣,又像紮根的樹根一樣,緊緊地攀著像是拒絕離開母親的孩子。

  尚存的手指試著觸碰那人造的手臂,冰涼的感覺就像冰塊。
  光滑的義肢面上有著流暢的線條花紋,並不明顯的線條猶如曾經流動的雪白波浪,被凝結成這樣的模樣後貼上手臂。

  過於蒼白的義肢,將一度殘缺的身軀恢復成完整的形體。

  嘗試著移動那組義手,並沒有自己所想的那樣難以行動,相反的還比原有的手要來得輕上許多。五指彎動時傳出清脆的聲響,像是玉石或金屬的撞擊,冷冽卻不刺耳,如同被包覆在水中般帶著模糊的空響。

  舉起、握拳,就連拿起什麼也都相當輕鬆。
  正常人也許會被勒痛的手指,以義肢提起時什麼感覺都沒有。疼痛亦無、沉重亦無,輕得彷彿自己提起的東西並非重物,而是一包鬆散的羽毛。


  【原創】短打.汙穢者的末路

  自眼眶滿溢出的淚水如雨珠般不斷滑落。
  沿著臉頰、劃過並集結於下顎處,圓潤的水珠因重量而脫離墜下,破碎在攤開的掌心內。在炙紅的夕暮下渲上鮮紅的色彩,彷彿燃燒著的細小火種。

  也不曉得為何落淚,為何哽咽。只明白在身體之中某處正在發出悲鳴,彷彿受盡折磨般的疼痛,猶如柔軟的某處被凌遲摧殘後補上一刀。
  即使如被尖銳的利刃刺穿,即使鮮血四溢也依舊跳動著。
  每次的躍動就會牽扯到插入刀鋒的傷處,抽痛著的感覺沉重而難受。

  臉上的表情扭曲著,摀壓著胸口地低聲嘶吼。
  像是受了傷的困獸般拒絕一切的接觸,不論那是為了治療自身而探出的手,還是為了了結他痛苦而伸出的手,被扭曲了神色的存在拒絕一切的靠近。

  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無需治療,更無需幫助他。
  只需要用那雙眼睛看著他的末路、看著他的終焉——那受盡折磨後力竭而死的姿態即可。咳出的鮮紅、滑落的鮮紅,不論哪個都是出自自身,汙濁不堪的產物。


  【原創】短打.戰場

  撕裂空氣的揮劍聲,如接連斬斷鋼球並使其爆破。
  堅硬的聲響不斷響起,在嘶吼的風聲中狂妄地高揚頭顱,尖銳的利箭雨如噴湧而來的雨水般洶湧襲來。

  劍鋒準確地瞄準箭間,僅是輕輕劃過就使金屬的箭頭與箭身分成鏡射般的兩半。
  自箭中使其斬折、自箭鋒使其碎裂。

  壟罩著金光的厚實長劍將磅礡箭雨以光、以風席捲摧毀,清脆的響鳴聲暴雨似地不斷傳來,然而劍身卻是一絲損傷都無。
  依舊光滑璀璨,彷彿以凝聚著日光的金屬以烈焰鍛造而成,尖銳的光芒使人雙眼刺痛。

  風聲與劃破空氣、那來自於箭羽的嘶吼。
  濃郁的殺氣如毒液厚抹之上,於頭盔下放出的目光投注在遙遠的城上。

  那名持弓者,流銀般的巨弓正被持有者張開。
  無法看見那雙眼睛、無法看見那張臉上究竟帶著怎樣的表情。

  是對自己的憎惡呢、還是對自己的戒備呢。
  或是說,如看著無用之物般,連一絲情緒都吝於給予的冷漠呢——

  想來就感到愉快。

  
  【原創】短打.小丑

  請對我微笑。
  掛在木偶胸口前的木牌上,寫著這麼一句話。

  打扮成小丑似的木偶,關節分明的手扶在旁邊,乍看之下就像舉著牌子。
  滑稽的妝容把臉塗抹得像是稚童的畫布,白得過頭的臉、紅到發黏的嘴和眼睛邊緣,花俏的圖案抹在臉頰上,捲又翹的橘髮讓人想到歷史人物畫作的假髮。

  很醜。
  不管是誰,看到大紅大綠又亂糟糟的它一定會嫌棄的移開眼神。

  暴風中它屹立著。
  烈日下它屹立著。
  暴雨中它屹立著。
  深夜下它屹立著。

  殘破不堪的衣物啊、化去的顏色從它身上滴滴答答滑了下來。
  黑色的、紅色的,各種顏色的塗料混在一起,看起來又髒又難看。
  蓬鬆的頭髮黏糊成一團,彷彿在哭泣的木偶依然笑著。
  彎曲的嘴角究竟是向上還是向下,彎曲的雙眼究竟是看向哪裡。

  拿著逐漸腐朽的木牌。

  慢慢崩毀的木偶依然微笑,等待著那名願意對著醜陋的它微笑的人。


  【原創】短打.顛斜的鹿角

  穿上雅緻的背心,滿繡著花紋的長襬像是燕子的尾巴,花紋精緻的如同蝴蝶身上的紋樣。彷彿沾著鱗光閃爍著,長到幾乎得曳地的大衣歪歪斜斜的掛在身上,夜晚一樣的漆黑布料在光線下就像散發著薄灰色的光。

  啊啊,折射的光有如流星雨一般。

  歪斜的紳士帽戴在凌亂的髮上,灰銀髮絲猶如帶有金屬似的光澤。
  神經質地被繫好、纏繞在臉上的白色繃帶,右側的眼睛被看似鬆垮的繃帶遮著,一點一點的顏色,什麼都看不見。左側的眼睛是流動的銀色,像是搖動著水銀一樣。

  蒼白得過份的手指擰起破舊的書信,彷彿手中的東西是什麼上等絲綢。
  輕輕地、小心翼翼地為它撫去灰塵,細心地為它吹去灰塵。
  飛揚的灰色像是被捲動的霧氣,在光下似乎能看見其中閃爍著什麼。

  將破舊的紙張小心折起並收入口袋,揮著長袖的青年神色猶如癲狂的瘋子,笑呵呵地用袖子捲起奇怪的面具,將那副像鳥嘴一樣、兩側卻綴有鹿般長角的面具戴在臉上,發出不穩定的、古怪的歌聲,踩著歪歪斜斜的腳步哼哼哼地邁入另一個滿是灰塵的空間。


  【原創】短打.蝶之海

  蝴蝶翩翩飛舞的光之花海,搧動著翅膀的牠們輕快的飛著。
  將其中一隻特別美麗的蝴蝶,用以柔軟光絲編織成的網子捉住。

  點點光芒四溢著,少年放聲大笑。

  將那隻可愛的蝴蝶放在衣襟上,拍動著翅膀的蝴蝶靜靜地攤開翅膀。

  斑斕的花色讓人想起百花盛開的貴族花園,如同在柔軟的絲質畫布上繡繪著諸多色彩與品種相異卻異常美麗的花卉,閃耀著多彩光芒的薄翼攤平。
  變魔術一樣的,蝴蝶變成了精巧的、像是蝴蝶結一樣裝飾物。

  完美無缺!
  像是這樣說著一樣,少年把網從架子上拆下,揮了揮絲網後將它披在肩上。小小的網子變成了長長的斗篷,針一樣尖的帽子在身後晃著,少年哼著歌把架子扛在肩上,輕鬆自在地往花海深處邁進。


  【原創】替代者的愛

  相框內的照片中,站著一對微笑的男女。
  柔軟蓬鬆的金色長髮披放肩上,閃耀著光芒的翠色瞳眸笑彎成線,像是撒嬌的小貓一樣賴在男子的懷裡。穿著筆挺的軍裝,將棕色的劉海與頭髮後梳得服貼整齊,神色嚴肅地注視著鏡頭,然而可見那雙深藍的雙瞳正在分神注視女子。

  微微揚起的唇角,那弧度十分溫柔。

  手指撫過光滑的玻璃面,彷彿深思般地垂下目光。

  女子是將軍在年幼時期時就訂下婚約的青梅竹馬。
  從小到大她都全心全意地支援著丈夫,是個溫柔而優秀的女性。

  對於這名女性的任何資料,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管是出生的家族、曾經的經歷,甚至是她與那名將軍之間曾有過的任何事情——是的,不論哪點他都記得很清楚。

  將相框闔上,他伸手將掛在一旁的軍帽拿了起來戴上。
  目光投注在一旁的鏡上時,讓人覺得苛薄的唇更是抿直成鋒利的線。

  鏡中那擁有著棕髮藍眼、神色嚴肅的青年正以尖銳的眼神回應著自己的打量。
  假如以照片對照,不管任何人都會認為他們是同一個人吧。
  苛刻的神情、一絲不苟的裝束、強烈的魄力——就連舉手投足間的氣勢都如複製出來一般的完全一致。

  但他很清楚,他與那名將軍是不同人。

  不論是對女子的愛意、不論是對事物的任何想法都不屬於他。
  那些只是為了任務而被灌輸在身體內的——錯覺罷了。


  【蒼銀的碎片.PARO】人魚與青年

  在頸項上不斷滑過的尖銳物帶著寒意,甚至是有些濕黏感。
  粗重的喘息聲不斷響起,帶有濕潤感的吐息噴灑在肩頸的肌膚上時,不斷激起的戰慄感讓人覺得渾身不適。
  壓制著自己手腕上的單掌力道極其沉重,就像被諸多鐵鍊纏繞繫上般無法掙脫。

  只用一隻手就使自己落入無法反抗的被動狀態,這樣的事情——
  令他難以理解。

  早在自己的身分曝光的瞬間,他就做了各種的心理準備。
  將他的血肉刮下、將他捕捉販賣給他人賺取暴利,甚至是將他當成商品——不論好壞,任何一種可能性他都冷靜地設想過了。
  卻沒想到還有「將自己囚禁起來,不殘殺更不傷害他,整天只是準時出現在自己面前試圖跟他聊天」這一種可能。

  這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被困在巨大水箱中的他眨也不眨地盯著在箱外遊走的男性,壯碩的身材和黝黑的膚色,都看得出對方的身體之強韌。黑色的短髮相當俐落,與其同色的雙眼深深地注視著縮在角落的他……眼神就像是看到什麼稀罕物一樣,盛滿著欣賞與讚嘆。

  但是,很可怕。
  明明是溫柔的目光、明明有著相當和善的聲音,但他就是覺得對方相當的可怕。他不是人類,但這個男人比他更不像是人類。
  ——即使他擁有著人類的身體。

  人類需要呼吸,而人類無法在水中呼吸——
  但,現在,那名人類竟然闖入了水箱朝他游來。

  水箱不深也沒有地方可以躲藏,即使想要逃離也束手無撤。只能以消極的方式將自己的身體蜷曲起來,榛色的雙瞳在昏暗的光線下蕩漾著不明的光絲。

  對方在接近的瞬間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即使在水裡也溫度高得嚇人。
  手指滑過手臂時擦到了鱗片,他彷彿被燙到般把自己縮得更小了。

  他被炙陽般的男人抓到後,彷彿被引導一般、被半強迫的拖上水面。

  從冰涼的水內被拖了出來,頭部暴露在陸地的空氣中時,他忍不住閉起眼睛。
  好熱、好燙,想回去水裡——有種睜開眼就會被燒乾雙眼一般,非常可怕。

  但是抓著自己的人不肯放開,他只能緩緩睜開雙眼,盡可能將自己的臉埋回水中。
  最終,只有讓眼睛暴露在外。

  「哈哈哈,我就知道你有雙漂亮的眼睛,別老是躲在角落啊會生鏽的——不過,你好像本來就不會生鏽……」自說自話的男人大剌剌地揚起了笑容,猶如擔心他會跑回水底般緊緊地抓著他的手臂不放。

  「那個啊,我沒有惡意——」
  更加與水面(自己)拉近了距離。

  「只是,想跟你認識一下而已,別在意啊。」
  —黑色的瞳孔,閃耀著光芒。


  【蒼銀的碎片】魔術師的末路

  佇立在兩側的男性,猶如天秤。
  映襯著黑暗的黑髮青年目光沉穩,光從外表看來就像是自神話中走出、指引人們光明的賢者。他注視著映襯著光明的金髮青年,臉上揚起的笑容極其溫和。

  彷彿對方不是將取下自己頭顱的敵人,而是自己許久未見的學生一般。

  「你已經找到真實了嗎?」
  他問。

  手中握著的單手劍刃於昏暗下流淌著光芒,混濁而幽深。
  明明是暖色的瞳眸、明明是溫柔的目光,他的雙眼卻是空無一物的。
  乍看之下就像是空有人形、模仿著人類的人偶。

  他的詢問一次一次地從唇中溢出,身旁飛舞的元素精靈閃爍著各異的光彩,是這黑暗的世界中僅存不多的光輝。

  ——已經什麼都來不及了。
  舉起了長劍的青年依然面帶微笑。

  ——早就已經毀滅了。
  在黑暗中更顯蒼白的皮膚上浮現出鮮明的光之迴路。

  ——已經,沒有任何挽救的方法了。
  他說著,白皙而端正的臉龐上,那雙曾經澄澈如同琥珀的雙眼流下鮮紅。

  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不論是什麼,都將在這裡結束。
 
  所愛的孩子們啊、一切都將在這裡化作灰燼。
  假若勇者無法將邪惡的魔法使擊敗,那麼故事將在這裡畫下句點。

  如同狂浪般洶湧而來的光流席捲一切,撕裂黑暗。
  已經無法停止自我崩解的魔術師,如賭徒般將一切做為賭注。

  ——若是無法在此擊敗我,你也沒辦法阻止她。
  魔術師的低語彷彿含帶笑意,沉穩的神情被癲狂取代,彷彿捨棄了一切理性的魔鬼、彷彿失去了一切的狂獸。

  一滴一滴落下的鮮紅液體被光芒吞沒。
  魔術師輕聲說道。

  「——手持聖劍的勇者,想前進的話就擊敗我吧。」
  雪白的靈魂被無辜之人的血液與邪惡浸染,早已失去了曾經的光彩。
  淪為狂魔的魔術師,帶著微笑地說著。
 
  誰也無法聽聞那不斷崩落粉碎的自我與悲憐。
  誰也無法聽聞那不斷響起的哭嚎與悲痛。
  誰也無法將他從黑暗中解救出來。

  什麼都,無法剝去他身上名為背叛者的鮮紅枷鎖。


  【FGO】魔術師的愛好

  看著少年御主手中的瓷盤,煎得微微焦黃的鬆餅上淋滿蜂蜜。
  在旁綴著像小花似的鮮奶油擠花,草莓等鮮紅的莓果類放在中間堆成小塔,焦糖絲纏纏繞繞的包圍著鮮嫩欲滴的紅莓。

  一定相當的甜。
  光是從那一層薄薄的白色糖霜上就能清楚地感受到它的甜度。

  看向端著甜品一臉期待的御主,魔術師苦笑著執起刀叉輕輕切開。
  軟而帶脆的鬆餅本身因浸上蜂蜜而甜美的使人忍不住發出嘆息,酸甜合宜的水果也非常美味……原本只打算稍稍嚐上幾口的魔術師,因著久違且太過美味的甜味而猶豫著,最後頂著Master滿帶笑意的目光,有點緊張的乾笑著將它慢慢吃下。

  ——終於找到Caster願意主動吃的東西了,真開心。
  ——Master……

  對於少年滿是感嘆的發言,魔術師無奈一笑。


  【原創】白銀國度之王

  於白銀的王座前,少女提起裙擺。
  她的手中握有一柄銀光流轉的美麗長劍,纏繞著繁複花紋的鏤空握柄色澤艷麗,猶如流星、猶如彗星一般——
  當她將劍舉起時,那色彩繽紛而璀璨的劍身,更像是細琢過後的月光石。

  紡繡著諸多裝飾與蕾絲的長襬微微提起,以絲質布料裁製成的長襪包覆著雙足,像冰雕一般的鞋子將小巧的腳環包起,銀與白的對映極具纖細之美。

  垂落在頰邊的髮絲為金。
  彷似晨曦的淺金溫順地垂貼於頰及胸頸,抬起的臉龐有如人偶精緻——那是出於神造般無缺陷的美。於上鑲嵌的那雙瞳眸有如初綻的矢車菊,在晴空下因著日照的變化而渲上薄光,朦朧而平靜。

  收緊的馬甲將女性的柔美毫無遺漏的完全展現,襯托著雪色的馬甲,衣衫繡有金紋的長裙因行動而飄動著,像是月下的清澈湖水一般變換與折射著光芒——如被微風吹拂過的、波光粼粼的湖畔。
  象徵為王的冠冕靜靜閃爍著柔和卻強勢的金光,與手中銀刃的光彩相比減去鋒利、多些矜持凜然的尊貴。

  佇立在王位前的少女猶如天鵝,高雅、清麗。
  佇立在王位前的少女猶如神祇,尊貴、矜持。
  微揚起的下顎與抿起的唇瓣線條,倒映在那柄銀光蕩漾的長劍上。

  那是以少女之軀統帥這銀白國度的,神聖而高貴的王者。


  【原創】沉淪者

  於泥沼中沉淪的青年面部朝上身軀微曲,攤開又似握起的雙手於遙遠的破碎光輝之前,那無法以手抓住的光芒神聖而璀璨,如同那顆高懸於空的伯利恆之星。
  彷彿能夠聽見那環繞於光旁的天使歌頌,雪白的羽翼拍振著。

  那是神的白鴿。

  祂們帶來救贖,祂們帶來希望。
  散灑的點點光芒像是夏季的螢火,閃爍著、閃爍著。
  微小而細弱的、彷彿只要一捏就會粉碎殆盡的遙遠光輝。

  沉淪者所奢望,卻永遠得不到的救贖之物。


  【原創】落幕

  「是的、是的,眾所期待的戲劇,就到這裡結束了哦!」

  擰起裙擺一角,黑髮的少女笑吟吟地垂下頭,聲音輕快地說著。
  琥珀似的瞳孔閃爍著不明的光,像是某種會發光的寶石。

  完美無缺的動作與微笑,與她的姿態完全相同——
  那是唯獨人造才能創造出的無暇存在(人偶)。

  任何一處都是完美的。
  包括嘴角上揚的弧度、彎瞇起的眼尾、提起裙襬的那隻手、微微彎下的腰。

  沒有一處是有所誤差的。
  彷彿經過計算後才做出任何動作的人偶娃娃。

  形體上的完美無瑕。


  【原創】野獸少女與飼主

  「是的,一切將如您所願。」
  少女如此說道。

  衣著是現代常見的素色襯衫與短褲,扣子僅扣到腹下位置的襯衫敞開著、大剌剌的暴露出以運動內衣般的貼身黑衣所包覆的胸口,以及並未被遮起的腹部膚色。
  並非毫無鍛鍊、帶有柔美弧度的纖細雪白,而是以女性來說相當難得的緊實麥色,就算只是注視著也能感受到她的結實。

  健康的膚色與極具爆發力的肌肉線條,充滿力量與野性的身軀,就算胸前的曲線並無明顯起伏或突出處,也無法減損她的魅力。
  束起的長髮像是火焰般顏色豔麗而刺目,圓卻細長的雙眼就像貓科生物所特有的,銳利、狂妄與囂張的氣勢讓她如同獠牙鋒利的野獸。

  ——獵豹一般的少女,眼神卻像是忠心的獵犬一般注視著面前的男性。
  男性?還是女性?無法從那個站立的存在身上找到一絲能夠辨識的特點。若是女性,五官卻是太過英氣凜然且缺乏柔美;若是男性,他的身型又太過纖細彷彿易碎的花苞。
  只與那名就各方面來說都極度惹人眼目的少女相比,這人的樣貌並無特別之處——但若是一眼掃去,第一個注意到的必定是這個人吧?

  像野花般缺乏特點,卻有極具存在感的矛盾存在。

  沒有發言,那名做著男性打扮卻讓人無法辨別的人伸手輕輕地摸了摸少女的頭頂,像是對待親暱、聽話、可愛的寵物一般。
  被撫摸的少女彷彿很享受對方的撫摸般瞇起眼睛。
  假如她真的是貓,喉嚨大概會發出陣陣的咕嚕聲吧。


  【原創】指尖上的星矢

  一掌捉住身上的披風將其掀開。
  長度幾乎足以立於地面進行射擊的長弓被架立起,細長的手指彷若詩人為了彈奏樂器般微微曲起——然後,以指勾動其弦將弓拉滿。
  足以劃破寂靜般的爆裂聲響起,過於耀眼的金色自箭尖併發。

  那金芒使人想起星光。


  【原創】石之歌

  石的歌聲,有聽過嗎?
  每種礦石中都有著不同的歌曲,有些輕盈、有些憂鬱、有些甜美、有些激昂;似悲喜劇的交織、似殘酷劇的扭曲、似詠嘆調的悠揚——
  點綴著塵星的青金石於銀盤上旋轉,晶瑩的藍寶石於銀盤上輕躍。他們正在歌唱,向神祈禱的歌聲、向世界頌讚的歌聲,輕巧的、惹人憐愛的音符化作形體伸展開來。

  猶如妖精的翅膀般泛著微光,那是寶石的歌聲所構成的虛幻羽翼。

  Azoth的世界。
  石子歌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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